
幾生修到的「渣嘢」
水哥是浸會的大師兄,已經退休享兒孫福,疫情期間擔當柴可夫重任,專責開車接送孫兒出入,為的就是不想孫兒乘搭人來人往的公共交通工具,將接觸病毒的機會降到最低,他樂此不疲,隨時候命。平日他在手機上看到孫兒的照片,已經眉開眼笑,何況天天能與得意到不得了的小人兒同車,那種甜入心的感覺非筆墨能形容。
水太則不言休,朝晚睇住大市,講冧把如數家珍,與其說她想多賺幾多個零,倒不如話她以考眼光為樂。水哥水太和彼此認識的高先生高太太一樣,都享受着優哉游哉的退休生活,偶爾相約飯局飽嚐美食,終日營營役役的我叨陪末席,有口福又羨慕不已。
有一天,水哥忽然來電邀約吃飯,原來水太藉口要解決老年花膠,約大夥兒分桌大擦一餐。的確是藉口,憑照片看她交給留家廚房炮製的花膠,怎可能是她口中的「渣嘢」(見圖)。

梁家權攝
平生只買過一次大如乒乓波板般大的花膠,當然是送給長輩,那是近三十年前的事,那張據說是公膠的魚肚,當年得老行尊介紹,花了過萬元買入,又據說現在此塊花膠若然仍在世上,可能是近十倍價錢的珍品。俱往矣,反正那塊公膠早已不在人世,而我一口都未吃過,值與不值不是價錢的問題,而是買的人和吃的人感覺才是關鍵。
花膠固然愈大愈好,但又以愈厚愈好。真慚愧,幾十年來,吃厚花膠的次數兩隻手數得完,而且幸運的都是公膠,口感柔韌而不「瀉身」,瀉身的多是乸膠,乸膠容易溶化。不過,我好像未吃過乸膠,未知與厚公膠具體的分別。
水太的花膠捧出來分件,眾人眼光發亮。懂得發花膠的人,能把花膠發得更大更厚,令賣相更出眾,但這些花巧工夫到底還要經舌頭的考驗。花膠其實有點魚腥味的,經大廚又煨又扣的炮製,主要的味道是來自汁醬。所以我更着重花膠的口感和膠質感,吃得兩片嘴唇有黏合的感覺,特別過癮。
當晚我是幸運兒,比其他朋友多吃一份了,但坦白說仍覺意猶未盡,一公分厚的花膠,滑不留口,吃到是幾生修到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