
我師傅
「只空談不做是沒有公信力的。要得到認同就要用自己雙腿走自己那條『醫療人道救援路』,她總算是一個合格的徒弟。」蓮寧教授指着我說。老師過往三星期雖然每天只睡四小時,但仍然精神奕奕。
老師教的是冷門學科,除了授課那數星期以外,大部分時間都在國外做救援工作。我最初只因好奇才去旁聽,但上了老師的課後,從此回不了頭。
當年,她那班上大部分同學都有戰地、自然災害的實地經驗,上堂討論時各人都充滿自信,但沒經驗的我儘管勤力,卻總是誠惶誠恐。奇怪的是老師很喜歡抽問我,還常當眾「稱讚」我的想法,她的注意令我不好意思偷懶,她的課亦成了我研究院生涯中最賣力的學科。結果學期尾,我拿了她老人家教學生涯中只給了三個「A+」的其中一個,及後更被她邀請當上助教來。
我一直沒告訴家人我在哈佛的教職,直到爸媽參加我的畢業禮,一位五十多歲以色列軍官學生說我是他『最喜愛學科的助教』時,父母還以為我與那學生一起戲弄他們!
離開研究院時老師勸勉我:「你要往世界去補充實戰經驗,然後回亞洲做這領域中真正的專家學者。到時我會來找你,給你打個真正的成績表!」
十五年後老師真的來訪,雖然已過花甲仍魄力驚人,非洲工作兩星期後即坐廿四小時飛機到香港,同日清晨再從深圳飛到四川,後乘八小時車跟我們到涼山州的小村工作。老師離別時給了我一封信,內????竟放了我當年的成績單,上面還有她親手寫的「A++」和一句「繼續努力,發揚光大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