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分錢一分魚味

在九龍城潮州雜貨店一而再，再而三遇上差不多斤半重深海大黃魚做的魚飯，友人很想一嚐箇中風味，於是相約飯局。當天上午由我去買魚飯，大安旨意走到幾個盛魚的筲箕前揀魚，烏頭、馬友、鱲魚都有，而僅有的一條大眼雞則被人訂了。一眼睇晒，偏偏沒有大黃魚，以為收埋留給熟客，但店家說這天根本沒有大黃魚來，簡直晴天霹靂！
坦白說，憑外觀實在分辨不到養殖還是野生貨色，雖然舌頭仍然靈敏，可以嚐到魚味的多寡，但超過一斤重的不常吃，沒有足夠的食歷判斷，唯有信長期光顧而又覺得老實的老字號。
有時老字號賣的大黃魚飯，魚頭有一個「深海大黃魚」標籤（見圖下面那條），而另有兩個字「宁上」。無法查證是地方名還是公司品牌名字，總之相當有魚味。當然，一分錢一分貨，每條叫價五、六百元，很難說是貴還是便宜了。

 

不能因為沒有大黃魚而散局，於是揀了超過一斤重的大馬友，另多買一隻三斤重的蔗渣熏鴨和一斤豬頭皮。明知還有好幾道大菜，也明白買幾多斤也彌補不了沒有大黃魚的黃魚飯局，只是讓自己心理上過意得去。
蔗渣熏鴨本來不失禮，早年是潮汕特有的名物，不折不扣以蔗渣煙熏，所以煙香味以外還帶點甜，早年在汕頭吃過便念念不忘，猶幸在香港還有幾家店子從內地入貨益本地的老饕。
滿清年代，潮汕地區大量種甘蔗，蔗糖遠銷他方，榨汁製糖後的蔗渣廢物利用。檸檬葉熏三文魚、櫻花木熏黑豚、茶熏雞、荔枝木燒鵝……原理如出一轍，有時真懷疑是想吃肉，還是貪圖不同的煙味？
值得一提是豬頭皮，其實即是豬頭肉，但滷熏到烏黑，賣相極之難看，一眼看不出眼鼻嘴和面珠登。懂吃的卻大有人在，這天只餘兩大件，亂點鴛鴦譜，然後交食肆處理。切片可以即吃，而且根本不肥，豬和人一樣，主要肥在肚腩，所以想充胖子須打腫面皮。